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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秋的季节,天高气爽,带着几分寒意。学校放假两天,一个人坐车回家,坐在靠窗的位子,望着车窗外,路边熟悉的风景却显得格外陌生,感情失意的我,难免睹物思情,想起过往回家时的画面。。。。。。一切会过去的。“到站了。”售票员见我一个人还在车上,喊了一句。
晃过神来,这才知道自己到车站,便起身拿起背包,下了车。刚走出不远,听见不远处有人呼唤我名字,不用细看,爷爷又来我们镇车站接我来了。放假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,叫爷爷别来接我,爷爷不听还是来了。爷爷年纪大了,步伐越来越不如从前,特别是在奶奶走了之后。打小我就喜欢和爷爷在一起,爷爷很疼我,从不打骂我,每次父亲打骂我,爷爷永远是第一个护着我。
“吃饭了。”母亲喊我们吃饭,每次我回家,饭菜就特别丰盛,都是我爱吃的。饭桌上,爷俩聊的乐呵呵的,没完没了的,母亲设法插嘴问我在学校的情况,最后只好在一旁听着我们聊天,父亲不想搭理我们,一个人吃饭。
饭后,我跟着爷爷去他房间,爷爷说有幅画要给我看,随便指导我画画,跟爷爷学画画学了好久,水平硬是没什么提高,爷爷急了。走进爷爷房间,爷爷房间依然是那么整洁干净,一尘不染。其实爷爷是个丢三落四、不爱收拾的人,奶奶在的时候,奶奶帮着收拾,把爷爷的东西放的有条有理,习惯了奶奶摆放的方式,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找到他要的东西,多亏了奶奶。后来奶奶走了,爷爷伤心难过了好久,东西乱的一塌糊涂,自己东西放哪了都不知道,一段伤心的时间过后,爷爷开始改变自己,花了一天的时间来整理他平时的生活用品,让我惊奇的是,爷爷把那些凌乱的东西收拾的像奶奶生前给他收拾的一样。
“好漂亮,奶奶年轻的时候好漂亮啊。”我拿起桌子上的画大声地说,听到我大声的说话声,爷爷差点吓到了,满是自豪说:“我和你奶奶很早就认识了,可以说是青梅竹马,哈哈哈哈。”你和你奶奶肯定是自由恋爱结的婚吧。”我接着问,爷爷笑呵呵地看着我,不答话默认是了,我接着追问下去:“爷爷你们那个年代,不都是媒妁之言吗,自由恋爱是人人反对还不被祝福,你和奶奶怎么走到一起?”爷爷依然笑呵呵,爷爷意味深情地讲述他和奶奶的爱情坎坷路,讲完后想到奶奶已经离开他,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,很少看到爷爷流泪,即便是奶奶走的时候也没见他流泪,一直隐忍在心里。爷爷用衣角擦干眼角的眼泪,又强言忍笑了起来,我问:“那份情书现在在哪?”爷爷听了,便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木盒,上面加了锁,只见爷爷拿出一把小小的钥匙开锁打开盒子。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拿出一张泛黄单薄的信纸,褶皱不平,字迹有些模糊。
我好奇地想看,爷爷见我这么好奇,便小心翼翼地递给我手里,爷爷年轻时候的笔法略显稚嫩,还能看出是爷爷的字迹,信里边开头语在现在看来也倍感肉麻,往下看写的是爷爷和奶奶恋爱时的重重阻碍,爷爷和奶奶如何坚定地一起面对,看到结尾的时候,一句话让我印象非常感动:“英子,有我在,我一直在你身边。”一句生死相依的话,在那个年代该有多温暖啊,现在呢,却是一句不值得一提。
第二天,大早上爷爷催我起床吃饭,爷爷说去奶奶墓地看看,叫我一起去。几经辗转,上山下山,才到墓地,一眼望去,其他的坟已是杂草丛生,唯有奶奶的坟地看上去象刚过清明节一样,修整得干干净净,不见杂草,这才知道爷爷常来看奶奶,爷爷该多想奶奶。不禁想起苏东坡的词“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。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。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。”爱可以穿越生死,可以穿越时间。爷爷拿出他给奶奶画的画像,放在烧纸钱的盆里,点着画像后长叹一声说:“英子,你一直叫我给你画张像,我却一直没给你画,自从你走了之后,我每天晚上睡不着,想着你和我说过的话,才想起你生前没了的事,我依着你年轻的时候给画一张,今天烧给你看看。”爷爷起身,腿脚不利索,我赶紧上前扶爷爷起来,看着他手里剩下的情书,问他:“爷爷,情书怎么不一起烧给奶奶看呢?”爷爷说:“这是给我留作念想,等我去见你奶奶的时候,轩轩你就把那情书烧来给我和你奶奶。”我没答话,静静地陪着爷爷站在奶奶坟前。
两年后,爷爷因重病离开了人世,入葬那天,我按照爷爷生前的嘱咐,含着泪把那份情书烧给爷爷奶奶,愿他们的爱情来生再续前缘。
2012.12.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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